“广海,你爸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工作期间受伤那叫工伤,工地得负这个责任。”

    李广海从他爸出事后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借钱、跑工地都是他,眼下早就熬青了。

    “姑爹,我知道工地得负责,但人家就是不理咱,去了还让人扛着铁锹往外赶,你看,我这手都被他们打青了。”

    李广海说着,把受伤的手臂亮给夏志民看,乌黑发紫的,伤的确实厉害。

    “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他们不仁义,咱们更不能这么算了,干脆报警去,反正你爸已经这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就不信法律管不了他们了。”

    杨香枝红着眼听了半天,听到夏志民要去报警的事就有些犹豫。

    “我看那些人都挺横的,咱们要是去报警的话,会不会被他们找麻烦。”

    现在丈夫已经瘫了,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她就真的没有活头了。

    夏志民没想到杨香枝竟然存了这样的想法,不过女人家胆子小,他多少能够理解一点。

    “嫂子,咱们不报警不就是助长了那些人的气焰吗?本来就该他们负的责任,不能因为害怕就算了,那大哥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咱们家再出什么乱子。”

    说完,她捂着嘴哭了,李广海伸手拍着她的肩无声的安慰着。

    夏志民心里叹了口气,看向内侄李广海,问道,“广海,你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警到底报还是不报?”

    李广海毕竟是年轻人,有着年轻人不服输的锐气,虽然能理解他妈的顾虑,但还是想拼一拼,只要对方肯赔钱,哪怕真被教训一顿也没啥,他爸住院这几天,前前后后已经花了一万多,后续还得跟着继续花,不仅家底兜空,还欠了一屁股债,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他一个人头上,十年八年不定能还的清,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哪里甘愿过这样的生活?

    李广海有成算夏志民还是很欣慰的,既然来了,他也提出跟内侄一块去警局,不管事情成不成,该尽的力还是得尽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赶忙往警察局去,一个看上去挺和善的民警接给他们做了笔录。

    “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中间他们一直没有提出过解决方案是吗?”

    李广海点头,“是,不仅不负责,我们上门找说法还被他们给打了。”

    说完,李广海把自己受伤的手臂再次亮了出来,警察看了点了点头,又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

    警察同志做完笔录后,把李国富的病例还给李广海,盖上笔帽说,“行,这件事我们已经了解了,他们的工地刚好是我们警局的管辖范围,我下午就过去了解情况,有结果了去医院找你们。”

    警察同事温和的态度让夏志民跟李广海的担忧少了一半,已经到了吃饭时间,李广海在市里待了一段时间,多少懂了些城里的人情世故,提出请警察同志吃饭,对方委婉谢绝。

    “吃饭就不用了,我们按章程办事,不能占用群众的资源,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好吧,有情况我们会去核实的。”

    “警察同志,那就拜托你了,我爸现在情况真的很严重,不说什么赔偿金,医药费起码得出吧,我们都是农民,生活真的不容易。”

    警察同志点头,“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毕竟我也是农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