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欢其实有很多疑问,譬如她为何莫名其妙来到了此间,再譬如谢师兄的实验室里那个一跤踩空莫名其妙把她传送过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惜都没有机会问出口了。
她上大学的时候跟着同宿舍的学姐认识了谢润,这位谢师兄读博快毕业了,主攻遥感技术,常年泡实验室,忙起来日夜颠倒,眼下时常青黑,发量也有点惨淡,听说小师妹经济窘迫便时常介绍些学生可以兼职的工作给她,一来二去两个人便熟了起来。
杜欢曾经问过他:“谢师兄你忙的都快猝死了,这么拼命为嘛啊?”
谢润惆怅一叹:“我要是不在本专业做出点成绩,就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了。”
哦忘了说一句,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家中做古董生意,听说随便拿件东西出来都够杜欢吃几辈子了。
人比人能气死,杜欢嫉妒的逮着他狠敲了一顿麻辣小龙虾,回去拉了三天肚子,从此对谢师兄的饭敬谢不敏。
她总觉得老天也看不下去自己仇富的心态,这才敲打她一番。
“谢师兄?”杜欢不敢相信谢润也跑到这个世界了,试探性的问:“麻小,啤酒?”
谢润眼神亮了,顶着凌子越灼灼的目光简单回了个暗号:“拉肚子!”
杜欢激动的差点哭出来,上前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有种跋涉万里两军会师的激动:“谢师兄,你怎么来了?”
千言万语,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谢润只用一个矜持的“嗯”字复了她,但眼底的喜悦却似璀璨星光,令一旁全程围观认亲大戏的封晋很不是滋味。
他的目光注视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已经脑补了无数相处的细节,甚至不着边际的想起两人一路相伴,前往郭公山假凤虚凰迷惑翟虎之时,她那异于常人的态度,亲一口并非露出女儿家的羞怯,而是先讨价还价收钱,难道都是眼前的魏太子教出来的?
“男女有别,两位可否坐好了说话?”封晋上前分握住杜欢跟谢润的腕子生生将两人交握的双手分开,还将杜欢拉到了自己身侧。
谢润愣了一下,眼神里透着揶揄:杜师妹,万年的铁树开花了?
杜欢用真诚的眼神回他:我要说都是为了钱你信吗?
凌子越给气的,恨不得揍她一顿:“臭丫头!见到为师还说不认识,撒腿就跑,怎的见到殿下就全都记起来了?”胳膊肘向外拐,他算是见识过了。
他复又对谢润道:“我早说了这丫头一心记挂在殿下身上,自从您在云梦泽住了三年离开之后,她就跟失了魂魄似的,非要去建康找您,我上次回去她还想跟着我出来,被我训斥了一顿偷跑出来,这都好几个月了,我还当她被人拐跑了。”他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可好了,总算是找回来了。”
杜欢:“不,我只记得谢师兄,别人都不记得。”
封晋:“……”不是说全都不记得吗?
突如其来的扎心是怎么回事?
凌子越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向了她:“臭丫头,连师父也敢不认?”掌风如刀,还未近杜欢的身就被一道迅猛霸道的掌风给击退,两道掌风在空中形成一股气流震的旁边架上的多宝瓷瓶摆件打了个转,“嘭”的一声碎落在地。
——原来是封晋见他动了真格,将人护在身后迎战。
“喂,大叔你脾气也太糟糕了!一言不合就动手,还打碎了摆件,难道不知道出门在外要爱护公物吗?”杜欢被这中年男人的金丝鼠吓个半死,一码归一码,谢师兄得认,但是那个玩虫子的神经病门派她可不想沾,仗着封晋护在前面,她否认到底:“再说,哪有强逼着别人认师父的?你看我像缺师父的样子吗?我可不是什么云梦泽的弟子,你别骗我了!”
“臭丫头你给我出来,别躲在野男人身后!”凌子越真是要被这小徒弟给气的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