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星火有些惋惜,一把火烧死圣上真是便宜他了,可他虽是拿刀的人,却未亲自挥下,倒是这把刀明知道自己可以阻止却不阻止,到底还是刀更可恨些。她笑了起来,侧头看着李祎荣,“我也才想到这个法子,要试试才知道。”

    花星火围着李祎荣转了一圈,画了个符,刚要画第二个符,被玄藏抓住了手,“不可。”

    花星火轻哼了一声,“小圣僧,男女可授受不亲啊。不怕被我毁了清誉啊,还不放手?”

    玄藏看着花星火的眼睛,“这符不可。”

    李祎荣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玄藏,这符有何不可?”

    玄藏只是看着花星火,暗中用力不让她挣脱,“这符要生人献祭。”

    李祎荣哦了一声,花星火眯起了眼,“小圣僧,我都说了让你今日不要进城,你何苦来趟浑水?这符要生人献祭不假,可我也没杀人啊,皇宫一把火烧了,多好的献祭啊。”

    李祎荣点头,“不错不错,玄藏你不要再阻拦,花星火,开始吧。”

    玄藏此时才看了李祎荣一眼,“这献祭要的是你的命。”

    花星火沉下了脸,厌莺窜了出去将李祎荣围住,她则身子一扭手腕一转从玄藏手中逃脱出来,随即一掌将玄藏击倒,再回身将第二张符画完。她亮出爪子划破手心,一甩手,鲜血顿时就将地上所画两张符浸湿,她从乾坤袋里拿出花瘦,盘腿坐下奏起招魂的《愿难曲》。

    李祎荣一直静静站着,直到看见花瘦,脸色才有些变化,“这是花瘦。”

    花星火用全部的灵力弹奏《愿难曲》,根本不想回答他。李祎荣也没指望她会回答,他干脆也盘腿坐下,看着她膝上的花瘦,自言自语,“当初凤燕说鳞鸿不适合孤,要为孤重新制作一把琴,天疏宫那日他才制成,告诉孤这琴叫花瘦,孤知道他是在取笑孤,孤当时还想着,等闲了,孤也亲自做一把弓给他,可惜。”

    玄藏被花星火用灵力击倒,一时无法起身,“殿下,就算用你的命献祭也不一定能招魂成功,为何你们要这样执迷不悟?人死魂灭,招回来又如何?是道声原谅还是不原谅?”

    李祎荣叹气,“玄藏啊,你未曾心悦与人,自然不知那日夜思念的滋味,哪怕招魂成功得到一句不原谅,至少也是再见了一面,值了。想孤早已心悦凤燕却不自知,等知了才会追悔莫及。”

    被血浸湿的符阵渐渐闪出红色的光,温度也渐渐高了,地上的符阵开始消失。李祎荣有些难受,人开始恍惚,眼前也阵阵发黑,突然他听到了凤燕的声音,“祷了。”

    李祎荣猛的睁开眼,哪里有凤燕,他看向花星火,她毫无察觉,还在弹奏《愿难曲》,他再看向玄藏,后者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李祎荣自嘲的笑了笑,只怕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他闭上了眼,右手摩挲着左手的扳指,“花星火,你走吧,迟了就走不了了。”

    玄藏猛的起身,抬头看了一眼,弯腰一把拉起花星火,“快走,日月混沌监来了。”

    花星火收起花瘦,恨恨盯着李祎荣。李祎荣睁开眼对着她一笑,“花星火,你觉得天疏宫被屠凤燕被杀都是因为孤,可事实上你也有责任,是你来了长安,凤燕才会来,你若不来他就不会来,孤也不会遇见他。”

    花星火一抬手,厌莺对着李祎荣狠狠抽了下去,“李祎荣,你是个懦夫,你不配再提凤燕。我不来长安你李家人就不会打天疏宫的主意了?笑话!”

    玄藏拉住花星火,“快走!”

    花星火自知今日杀不了李祎荣,也不再逗留,转身就走。等她走远了,玄藏才伸手将李祎荣从符阵中拉出,李祎荣看着他,“玄藏,你心悦花星火?你是圣僧她是大妖。”

    玄藏摇头,“绝无此事。”

    李祎荣看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日月混沌监,“玄藏,长安要没了,你也走吧。”

    玄藏不解,“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