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受伤时的情形该是何等凶险。

    含光惊愕了下,目光飞快扫过他空荡荡的左袖,单膝点地双手抱拳,“小人名含光,奉镇国公世子之命,给何公子请安。”

    何文隽虚扶一下,“无需多礼,还请代我向世子道谢,何某无功受禄,不胜感激。清娘,沏茶。”

    清娘很快地端来茶壶。

    含光见她肩平身直、步履稳健,知她是习武之人,欠身接了茶,恭敬地说:“此刀是国公爷从瓦剌人手里所得,甚是轻便锋利,现已催请兵部照此样式制作一批,尚未完工。”

    何文隽握着刀比划两下,赞不绝口,“确实灵便,实乃近身搏斗之利器,若能制成,犹如猛虎添翼……听闻老夫人身体前段时日有恙,不知可曾康复?”

    “已大有好转,”含光简短地回答。

    何文隽又问起镇国公的近况,含光所知不多,却尽其所能地回答了。

    寒暄没几句,含光见何文隽面上显出疲态,识趣地告辞离开。

    清娘将茶盅收拾下去,不解地问:“公子一向不见客,上次庆阳王途经济南,遣人过来都没见,这次却破例,是因为四姑娘要去国公府?”

    何文隽走到书案后,拿起墨锭,“镇国公驻守雁门关,我父亲驻守山海关,均为九边之一,合该守望相助。”

    自然也有杨妧的原因。

    希望楚家能看在何家的薄面上,不至于轻看了杨妧。

    研好墨,何文隽字斟句酌地写下两封信,等墨干,分别塞

    进信皮里封好,又从箱子里翻出一卷画。

    画是山水画,山峰耸峙苍松古朴,悬崖间白云缭绕,间有飞瀑喷泻直下,气势磅礴。

    何文隽端详片刻,复又卷好,换了只精美的匣子交给清娘,“这两封信送去驿站,匣子是给镇国公世子的回礼,让青剑往兴隆客栈跑一趟。”

    楚家这次来了二十多人,都住在客栈。

    杨妧回到家,把《兴国十策》收进箱笼,陪杨婵玩了会儿,见关氏仍在低头绣花,也拿了针线活凑过去。

    她绣的是帕子,浅灰色棉布,右下角一丛兰草,现下刚绣好三片叶子。

    关氏蹙眉,“给谁绣的?”

    “何家大哥,”杨妧坦然地回答,“认干亲时,何家上下都送了礼,我还没还礼。”

    事出突然,她没来得及准备,临行前总要补上。

    关氏问:“你要送什么,我那里收着几样东西,你看能不能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