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再无敢置喙者。

    那年元旦大朝会,数十位没有诰命、未能进入皇宫的妇人跪在西华门给何文秀磕头。

    杨妧又把给何文卓的礼拜托何文秀转交。

    是从大堂兄那里得来的竹制笔筒,笔筒上雕着连中三元的图样,算是取个好意头。

    再陪着何夫人说会闲话,杨妧起身去静深院。

    何文隽一身黑衣站在梨树旁,墨发随意散在肩头。

    已近日中,艳阳高照,却有丝丝缕缕的寒意从他高大的背影散发出来,说不出的孤寂清冷。

    跟适才热闹的正房院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清风乍起,梨花纷落如雨,有两朵飘在他肩头,平添几许温柔。

    杨妧行过礼,自包裹里取出帕子,双手托着递过去,“承蒙大哥一直照顾,做了四方帕子,大哥莫嫌弃。”

    浅灰色的细棉布,叠得整整齐齐,最上面是枝横斜的腊梅,开着五六朵金黄的梅花。

    枝桠遒劲花朵有致,甚是清雅。

    何文隽拿起来再看下面一方。

    却是绣着一丛青翠的兰草,叶片之间一茎嫩绿的小花楚楚动人。

    何文隽逐条看罢,弯起唇角,“多谢阿妧,我很喜欢,只是这图样……”

    杨妧仰头,乌漆漆的眼眸定定地望住他,等着下文。

    何文隽稍顿,终是说出口,“略带些许匠气。”

    杨妧脸“腾”地又红了。

    她跟陆知海十年夫妻,头几年要好的时候,替他绣过无数的扇套、香囊、荷包等物,就属梅兰竹菊绣得最多,已经到了不需花样子衬着,起针便可以绣的地步。

    熟能生巧,匠气也在所难免。

    可给何文隽又实在不好选图案。

    他身有残疾在仕途上已经不可能,就连长寿也是奢望。

    诸如喜登连科或者松鹤长春这种都不合适,而富贵白头、百年好合又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能送的。

    杨妧羞红着脸问:“不知大哥喜欢什么花样,我另外再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