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果然没有料错,是陆知萍来了!

    陆知海自诩清雅,凡是有损形象的事情一概不做,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而陆老夫人遇到事情不是装晕就是抽抽泣泣地说自己命苦。别人帮她一把,她顺势一歪,撒手不管,把事情完全推在别人身上。

    杨妧就曾经为陆家收拾了无数烂摊子。

    杨妧摆出个甜美的笑容,往前迎两步,“请恕我眼拙,敢问您可是长兴侯府的陆老夫人?”

    陆知萍面色一红,“不是,我夫家姓汪。”

    “我说呢,长兴侯怎会有这般年轻的娘亲,还以为是继室。”杨妧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下人说是长兴侯府的客人,不知汪太太前来有何贵干?”

    庄嬷嬷笑着介绍,“这是长兴侯嫡亲的姐姐,嫁给了东川侯的长子汪海明。”

    “哦——”杨妧恍然,“汪大爷是世子?”

    庄嬷嬷道:“尚未请封。”

    杨妧高兴地说:“那我没有叫错,理应称呼汪太太……汪太太,不好意思,我刚来京都没多久,人都没认全,怕称呼错了。”

    陆知萍呕得厉害。

    汪海明是嫡长子,可东川侯偏心继室所出的次子,迟迟不肯请立世子,这件事一直是梗在她心头的大刺。

    没想到,猝不及防地被捅了一刀。

    陆知萍面上有些挂不住,语调生硬地说:“我有事找秦老夫人或者张夫人,还请代为通禀。”

    妧笑盈盈地解释,“老夫人昨儿在护国寺受了风,刚吃过药歇下,张夫人身子不好,一向不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因为下人通传是长兴侯府,所以我才过来待客,否则,谁有这个闲工夫……不好意思,汪太太,我年纪小不懂事,有失礼之处万望海涵。日头都偏西了,您过来是……”

    陆知萍冷冷地瞥她两眼。

    看着年纪小,嘴皮子倒很利索,说起话来夹枪带刺的。若不是事情急,她何至于这个时候,连拜帖都没递,就急匆匆地赶来?

    陆知萍开口,“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今天府上世子爷把我弟弟给打了。我弟弟虽然不成器,可也是圣上钦封的侯爵,不能无缘无故受此屈辱。”

    杨妧皱眉,迟疑地问:“长兴侯被打,汪家的媳妇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回头看向庄嬷嬷,“嬷嬷,我不了解情况,长兴侯府是没别人了吗?还是……我怎么觉得汪太太是来讹人的?”

    陆知萍勃然大怒,“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娘和我弟都活得好好的?”

    杨妧毫不客气地反驳,“长兴侯并非三岁两岁的小孩子,若是真的捱了打,必然会自己来论个是非对错。现在长兴侯不露面,陆家人不露面,苦主都没喊冤,隔壁老王跳出来敲鼓,即便是县太爷也不会接这个状子。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两人真的有过争执,那也只能是长兴侯没理,因为没理所以没脸见人。”

    这番话说的快,蹦豆儿似的,却极清楚,一字一句都落在秦老夫人耳朵里。

    秦老夫人几乎要拍案叫好。

    长兴侯没过来,谁知道是真被打还是假被打,打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