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岑明止扶着老爷子上楼,进了书房。

    “C市那边怎么样,王敬事情做得还行?”老爷子问。

    岑明止为他泡消食茶,闻言答道:“都好,报表我带来了。”

    “嗯。”老爷子没有要看的意思,也没有问他言喻怎么没有一起来,只问:“秘书的事怎么样了?”

    岑明止放下茶壶,取出Ipad,调出简历递过去,老爷子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正是被言喻否决掉的那一位,叫做周逸。

    并非岑明止擅自否掉言喻的决定,而是言喻选的人必然过不去老爷子这一关,与其拿出来惹人生气,不如就让言喻以为是他自作主张。

    “资历不错。”老爷子夸道:“就他吧。”

    岑明止收回Ipad,又汇报了近来的几件事项。

    老爷子听过了,只点点头,没发表什么意见。

    大多数时候他都不难说话,也不会刻意为难岑明止。

    他是从底下一点一点爬上来的人,深知下面的人有多难做,不会仗着如今的地位就苛薄员工。

    而岑明止对他的恭敬,一半源于早年的援助,更多的也是源于对他的敬佩。

    他在这个人身上学到了太多。

    谈到最后已近十点,老爷子身体不好,十一点之前要入睡,岑明止主动收尾,起身告辞。

    “等一等。”老爷子却喊住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岑明止停下,站回他面前,文件正朝着他的方向,岑明止看了一眼抬头,竟然是当年和言家签下的援助合约,一式两份,另一份在他家中,底下有言老爷子的私章,和他的指印签名。

    “当年给你批助学贷款,签好的工作合约是八年,算算时间也快到期了。”老爷子说:“言喻不像话,我知道你很辛苦,外头挖你的人也多,所以还是来问一问你。”

    岑明止一怔,他当然知道合约是八年,当年他母亲自杀,家里被高利贷掏空,讨债的人每天上门,如果不是言老爷子及时的一笔贷款,可能他已经被拖进黑市卖了器官。

    岑明止看着那文件道:“我没想过离开。”

    老爷子点点头:“我知道。”

    “您的意思是?”

    老爷子叹道:“这么多年你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做得很好,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但是明止,你要明白,我早晚是要把公司交给言喻的。”

    “……”

    “这样下去不行。”老爷子又说。